巴尔的摩的贫民窟到处都充满着不安因素,然2003年NBA探花卡梅隆 安东尼就在这种条件下成长的,他却没有社会大染缸污染,是谁拯救了卡梅隆 安东尼。
2016年,安东尼这个篮球奇才终于成长起来。他终于发出了声音,这是具有政治和社会影响力的声音。这个声音,形成于街头生活,在大苹果城的聚光灯下得到打磨。他还会继续在社会问题上发声吗?公关人员会不会让他缄默,避免损失商业代言?未来的日子里,安东尼能否继续前进,成为时代的领袖,成为连接美国社会种族鸿沟的桥梁?
12月的某个周三,安东尼躺在位于曼哈顿西24街的豪宅里。深夜里他孤身一人思考着,回想起了小时候在巴尔的摩的经历,他把感想发到了Instagram上。坐在价值1 100万美元的豪宅里,安东尼写下了一段400多万粉丝都能看到的话:
“首先,‘赞美上帝’。我支持游行,抗议,为我们争取权利。我甚至会领导这样的抗争,我会用任何可能的方式。但我们必须理智地选择方法,我们必须把怒火指向正确的方向。社会的体制有问题,就是坏掉了,一直以来就是这样。马丁·路德·金游行过,马尔科姆·X反叛过,穆罕默德·阿里事实上为美国奋斗过。我们的怒火应当指向体制,如果体制不变,我们还会在电视上看到同样的事情发生。我们必须向掌权的人施压,这样才能让‘正义’走上正轨。游行没有用,我们试过了,我试过了。在社交媒体上发几条推特也没有用,我们都试过,那起不到作用。朝1 1个警察开枪,杀死5个警察没有用。尽管我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我相信很多人也不知道,但是现在,我们更需要团结在一起。我们需要彼此。政治人物需要站出来,为改变奋斗。我号召其他运动员站出来,力争改变。找到当地的官员,众议员,参议员,要求改变。我们不能再坐视不管,不能害怕失败,我们需要解决政治问题。我们需要站出来,引领变化。我们不能担心会不会失去赞助,担心别人会不会把我们当成疯子。我需要别人听到你们的声音,我们可以要求改变。我们只需要拥有这种意愿,现在是时候了。我会全身心投入,主动行动,要求改变。和平。”
安东尼这段话和1967年吉姆·布朗,卡里姆·贾巴尔(那时还叫卢·阿尔辛多),比尔·拉塞尔和其他黑人运动员聚在一起,声援阿里拒绝前往越南参战的照片有着一样的意义。在那个年代,那是运动员参与社会运动的大事件,而现在的安东尼也发出了明确的信息:这应当成为新一代运动员参与社会活动的序幕。
1984年,卡梅隆出生在布鲁克林。两岁那年,他的父亲卡梅隆·伊利亚特死于肝癌。出生于波多黎各的伊利亚特是纽约市军事组织Young Lords的成员,这个组织采用对抗性手段抗争不公平现象。他们会抢夺医院的物资,分发给生活在最穷社区里的人。少年时代,卡梅隆专门研究过父亲参与的活动,为了纪念父亲,他还在右手腕上文上了波多黎各国旗。
伊利亚特去世六年后,玛丽·安东尼带着卡梅隆三个兄弟姐妹搬到了巴尔的摩西部地区。玛丽在巴尔的摩郡的马里兰大学做清洁工,她是虔诚的教徒,家里的墙上到处挂着宗教饰品,提醒孩子行善除恶。这并不容易,因为家门之外处处都是罪恶的诱惑。
安东尼抵制住了周围的诱惑。他居住的那一片地区被人戏称为“药房”,像极了电视剧《火线监听》中对巴尔的摩市区的描写。篮球是卡梅隆的真爱,也是他全部精力所在。他的第一个篮筐,是一个固定在废弃建筑门上的竹篮。
“篮球拯救了卡梅隆的人生。”迈克·丹尼尔表示,他是安东尼在道森天主教高中的主教练,“他总想变得更好,所以他没精力理会街头上的事,即便打开门就能看到那些乱象。他能看到,每天都能看到。”
八岁那年,卡梅隆成为圣弗朗西斯学院校队的球童,他的表哥塔弗雷斯·格拉汉姆是那支球队的成员。格拉汉姆和安东尼一家一起住在莫泰尔大道1 100号,小安东尼一直很仰慕他。格拉汉姆的篮球技术让卡梅隆惊叹——童年受哮喘影响,安东尼很难在球场上跑,在球队大巴上,卡梅隆会坐在格拉汉姆身边,训练结束后,他也会跟格拉汉姆玩一对一。
卡梅隆还跟圣弗朗西斯学院的教练埃里克·斯基特斯结下了深厚友谊,后者被孩子们称为“教父”。
“在那么艰难的生活环境里,卡梅隆是个好孩子。”斯基特斯说,“公房,毒品,黑帮,这就是他身边的环境。我试图让他分辨好与坏,每次他都认真听我的话。”
高中读到一半,据斯基特斯和其他人表示,安东尼的表哥开始和坏人混在一起,买卖毒品。他经常逃学,多次被警察抓住。“卡梅隆看到警察痛打他的朋友,他见过警察对塔弗雷斯施暴。”斯基特斯说,“在那种地方,警察不是朋友。”
和在“药房”地区生活的其他孩子一样,年少的卡梅隆总会本能地躲避警察。他会故意对警察说讽刺的话。如果警察让他晚上10点前回家,他会放声大笑,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一样。“卡梅隆和警察之间不存在信任。”斯基特斯说。
14岁那年,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有人拿着枪指着卡梅隆,想抢他兜里的20美元。15岁那年,他遇到了人生最痛苦的经历:有人从背后开枪,杀死了格拉汉姆。
卡梅隆立刻给斯基特斯打去电话。“塔弗雷斯被枪打中了。”喘着粗气的卡梅隆说,“塔弗雷斯被杀了。”
“你该做出选择了。”斯基特斯告诉卡梅隆,“你想做什么样的人?你以后的人生想做什么?你不能像塔弗雷斯那样。”
“我不能像他那样。”卡梅隆说,“我不能。”
从那天开始,卡梅隆向母亲和“教父”发誓,他会远离巴尔的摩的街头生活。
他在篮球上投入了更多精力,乘坐单程45分钟的火车和汽车前往道森天主教中学。高一那年,他没能入选校队。高二之前,他身高猛长了0.12米。高三开始前,他得到了雪城大学和北卡这些篮球名校的招募。但他的比赛里似乎总是缺少什么。卡梅隆能得分,能防守,他的组织进攻能力让大学球探惊叹不已。但是“领袖”似乎是一个永远无法和他联系在一起的概念。
“卡梅隆有些时候很不成熟,在我们这里,他也不是天生的领袖。”尽管2003年大一的他就带领雪城大学夺得了NCAA冠军,但安东尼在大学的教练还是这样评价道,“他做自己的事。如果篮球之外有事情让他沮丧了,他在球场上的表现也会受影响,他需要成长。也就是这个原因,他现在做的事情才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穿着黑色西装,黑色衬衣,打着黑色领带的安东尼第一个发言。“我们不能无视美国的现状。过去一周发生的事情把不公正,信任缺失和愤怒的现象摆在了聚光灯下。对很多人而言,这些是社会的顽疾。我们的社会体制有问题,这些问题并非新出现的,暴力并不新鲜,种族鸿沟也不新鲜。这正是最需要改变的时候。”
如今在巴尔的摩大学担任助教的斯基特斯坐在家里的客厅里看完了安东尼的发言。他还记得当年对卡梅隆说,如果他“走正确的路,我保证你能取得成功”。斯基特斯相信,这个承诺终于兑现了。在ESPY颁奖典礼上,卡梅隆终于成长为真正男子汉。
满心自豪的斯基特斯给玛丽发去短信,“我永远像爱自己的儿子那样爱你的儿子。”
几分钟后,玛丽回复道,“我无法用语言表达我对他的自豪,他成熟了。每天我都在感谢上帝,感谢他让我拥有这么好的一个年轻人。”
两周后,安东尼在洛杉矶南部的男孩女孩俱乐部主办了一次对话。他希望大部分由白人组成的警察与主要由黑人构成的民众进行一次公开,坦诚的对话,这是安东尼将承诺付诸实践的第一步。
而他现在的目标是让所有人认真对待,那些毁掉洛杉矶南部地区的社会问题。这种做法起到了效果,比如喬丹,他向社会公正团体捐款200万美元。
下一步,卡梅隆将去何处?在德里克·罗斯,乔金·诺阿,考特尼·李加入球队后,安东尼的球队可能真正有了突破的机会。
“为自己的信仰斗争时,你不会有真正的损失。”安东尼引用了阿里的话,“当你没能为自己关心的一切奋斗时,你才会失败。我喜欢看不同的景象,了解不同的文化和不同的人。你开始明白,无论在世界的任何地方,我们其实都一样。我们想要的东西是一样的,我们都想平和地生活。”
说完,安东尼站了起来,他抓起一个篮球,投了一个超远三分。这个球空心入网。